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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周国平的语录必备6篇

时间:2023-04-23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一个人只要真正领略了平常苦难中的绝望,他就会明白,一切美化苦难的言辞是多么浮夸,一切炫耀苦难的姿态是多么做作。每一个人的长处和短处是同一枚钱币的两面,就看你把哪一面翻了出来。换一种说法,就每一个人的潜质而言,本无所谓短长,短长是运用的结果,用得好就是长处,用得不好就成了短处。由此可见,无聊生于目的与过程的分离,乃是一种对过程疏远和隔膜的心境。相爱者不束缚对方,是他们对爱情有信心的表现。谁也不限制谁,到头来仍然是谁也离不开谁,这才是真爱。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必备6篇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第1篇

由此可见,无聊生于目的与过程的分离,乃是一种对过程疏远和隔膜的心境。

相爱者不束缚对方,是他们对爱情有信心的表现。谁也不限制谁,到头来仍然是谁也离不开谁,这才是真爱。

真正有独特个性的人并不竭力显示自己的独特,他不怕自己显得与旁人一样。那些时时处处想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人,往往是一些虚荣心十足的平庸之辈。

人渴望完美而不可得,这种痛苦如何解除?我答道:这种痛苦本身就包含在完美之中,把它解除了反而不完美了。我心中想"这么一想,痛苦就也解除了。接着又想:完美也失去了。

守财奴的快乐并非来自财产的使用价值,而是来自所有权。所有权带来的心理满足远远超过所有物本身提供的生理满足。一件一心盼望获得的东西,未必要真到手,哪怕它被放到月球上,只要宣布它属于我了,就会产生一种愚蠢的快乐。

我们心不在焉,百事无心,感到做什么都没意思,并不是疲惫了,因为我们有精力,只是茫无前途。并不是看头了,因为我们有愿望,只是空无对象。

心疼。可以喜欢许多人,但真正心疼的只有一个。

人人都得死,这能给我们什么安慰呢?大约是两点:第一,死是公正的,对谁都一视同仁;第二,死并不孤单,全世界都与你为伴。

一个经历过巨大灾难的人就好象一座经历过地震的城市,虽然在废墟上可以建立新的房屋和生活,但内心有一些东西已经永远的沉落了。

必须知道自己要什么。一是应该要什么,人生中什么重要、真正值得争取。这是正确的价值观。二是能够要什么,自己的兴趣和能力在哪里,做什么事最适合自己。这是准确的自我认识。有这两条,内心就会宁静。相反,不知道要什么,东抓西抓,到头来仍不满意,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能让自己满意。

人生中辉煌的时刻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对这种时刻的回忆和期待中度过的。

离开了暮雨朝云,巫山纵然万古长存,也只是一堆死石头罢了。

我们不妨站到上帝的位置上看自己的尘世遭遇,但是,我们永远是凡人而不是上帝。所以,每一个人的尘世遭遇对于他自己仍然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我们都很在乎成功和失败,但对之的理解却很不一样,有必要做出区分。譬如说,通常有两种不同的含义。其一是指外在的社会遭际,飞黄腾达为成,穷困潦倒为败。其二是指事业上的追求,目标达到为成,否则为败。可以肯定,抽象地谈问题,人们一定会拥护第二义而反对第一义。但是,事业有大小,目标有高低,所谓事业成败的意义也就十分有限。我不知道如何衡量人生的成败,也许人生是超越所谓成功和失败的评价的。

在真实的爱中必定包含痛苦。脆弱往往是由太依赖别人造成的。

最重要的不是在世人心目中占据什么位置,和谁一起过日子,而是你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我必须立即承认,这只是我即兴想到的一句俏皮话,其实我连这样的野心也没有。

被人理解是幸运的,但不被理解未必就是不幸。

世界是我的食物。人只用少量时间进食,大部分时间在消化,独处就是我消化世界。

死亡是神秘的黑夜,生命如同黑夜里一朵小小的烛光。它燃烧,照耀,突然被一阵风吹灭;或者,逐渐暗淡,终于慢慢地熄灭。

大哲学家也能殊途同归,最后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守护人性,提升人类的精神水准。我不认为唯物和唯心的划分上有什么意义,我们把一个哲学家归类到唯物还是唯心,这常常是牵强附会的,是贴上一个标签。凡是大哲学家,各有各精彩,你要学会欣赏他的精彩之处。

人类精神的逆反形式:大智若愚、大善若恶、大悲若喜、大信若疑、大严肃若轻浮。

美德的真正源泉是智慧,即一种开阔的人生觉悟。

男人不信梦,但也未必相信现实。当男人感叹人生如梦时,他是把现实和梦一起否定了。

生命是宇宙间的奇迹,它的来源神秘莫测。是进化的产物,还是上帝的创造?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你的心去感受这奇迹。于是,你便会懂得欣赏大自然中的生命现象,用它们的千姿百态丰富你的心胸。于是,你便会善待一切生命,从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到一头羚羊,一只昆虫,一棵树,从心底里产生万物同源的亲近感。于是,你便会怀有一种敬畏之心,敬畏生命,也敬畏创造生命的造物主,不管人们把它称作神还是大自然。

在人类的基本价值中,有一项久已被遗忘,它就是高贵。

孩子长于天赋、好奇心、直觉,人长于阅历、知识、理性,因为天赋是阅历的父亲,好奇心是知识的父亲,直觉是理性的父亲,所以孩子是大人的父亲。

智慧不是一种才能,而是一种人生觉悟,一种开阔的胸怀和眼光。一个人在社会上也许成功,也许失败,如果他是智慧的,他就不会把这些看得太重要,而能够站在人世间一切成败之上,以这种方式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尽管人的智慧有其局限,爱智慧却并不因此就属于徒劳。智慧的果实似乎是否定性的:理论上——"我知道我一无所知";实践上——"我需要我一无所需"。然而,达到了这个境界,在谦虚和淡泊的哲人胸中,智慧的痛苦和快乐也已消融为了一种和谐的宁静了。

好的两性关系有弹性,彼此既非僵硬地占有,也非软弱地依附。相爱的人给予对方的最好礼物是自由,两个自由人之间的爱具有必要的张力,它牢固但不板结,缠绵但不粘滞。没有缝隙的爱太可怕了,爱情在其中失去了呼吸的空间,迟早会窒息。

智慧有点儿像是谦虚,不过这是站在很高的高度才具备的一种谦虚。打个比方说,智慧的人就好像站在神的地位上来看人类包括他自己,看到了人类的局限性。他一方面也是一个具有这种局限性的普通人,另一方面却又能够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局限性,也就在一定意义上超越了它。

在两个有个性的人之间,爱情也许会经历种种曲折甚至可能终于失败,可是,在两个毫无个性的人之间,严格意义上的爱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久住城市,偶尔来到僻静的山谷湖畔,面对连绵起伏的山和浩淼无际的水,会感到一种解脱和自由。然而我想,倘若在此定居,与世隔绝,心境也许就会变化。尽管看到的还是同样的山水景物,所感到的却不是自由,而是限制了。

我答道:这种痛苦本身就包含在完美之中,把它解除了反而不完美了。

他们一窝蜂挤在那条路上,互相竞争、推攘、阻挡、践踏。前面有什么?不知道。既然大家都朝前赶,肯定错不了。

苏格拉底的雕塑手艺能考几级,康德是不是教授,歌德在魏玛公国做多大的官……如今有谁会关心这些!关心这些的人是多么可笑!对于历史上的伟人,你是不会在乎他们的职务和职称的。那么,对于你自己,你就非在乎不可吗?你不是伟人,但你因此就宁愿有一颗渺小的'心吗?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第2篇

一个人只要真正领略了平常苦难中的绝望,他就会明白,一切美化苦难的言辞是多么浮夸,一切炫耀苦难的姿态是多么做作。

每一个人的长处和短处是同一枚钱币的两面,就看你把哪一面翻了出来。换一种说法,就每一个人的潜质而言,本无所谓短长,短长是运用的结果,用得好就是长处,用得不好就成了短处。

单纯的人也许傻,复杂的人才会蠢。

人生在世,既能站得正,又能跳得出,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在一定意义上,跳得出是站得正的前提,唯有看轻沉浮荣枯,才能不计利害得失,堂堂正正做人。

是的,人生是很简单的。可是,如果一个人麻木了,对于他一切都是很简单的。

区别只在于,由于理智加工程度和方式的不同,对那作为原材料的情感,我们从其产品上或者容易认出,或者不容易认出罢了。

人在年轻时会给自己规定许多目标,安排许多任务,入世是基本的倾向。中年以后,就应该多少有一点出世的心态了。所谓出世,并非纯然消极,而是与世间的'事务和功利拉开一个距离,活得洒脱一些。

一种精神素质,而挫折则是这种素质的试金石。

爱情是盲目的,只要情投意合,仿佛就一丑遮百丑。爱情是心明眼亮的,只要情深意久,确实就一丑遮百丑。

这并不意味着崇高的灵魂缺乏战斗性。一颗真正崇高的灵魂,其战斗性往往表现在更加广阔的战场和更加重大的题材上。

只有你愿意为之而死的东西,你才能够藉之而生。

尽管人的智慧有其局限,爱智慧却并不因此就属于徒劳。智慧的果实似乎是否定性的:理论上——"我知道我一无所知";实践上——"我需要我一无所需"。然而,达到了这个境界,在谦虚和淡泊的哲人胸中,智慧的痛苦和快乐也已消融为了一种和谐的宁静了。

人生意义问题是一切人生思考的总题目和潜台词,因为它的无所不包和无处不在,我们就始终在回答它又始终不能给出一个最后的答案。

老子主张"守静笃",任世间万物在那里一齐运动,我只是静观其往复,如此便能成为万物运动的主人。这叫"静为躁君"。

人生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独特的重复。

我们不妨站到上帝的位置上看自己的尘世遭遇,但是,我们永远是凡人而不是上帝。所以,每一个人的尘世遭遇对于他自己仍然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所为就必有所不为,而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区别就在于所为所不为的不同取向。

所有最高的嘉奖跟处分都不是外加的,而是行动者自身给行为者造成的精力成果。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人在孤身逆旅中最易感怀人生,因为说到底,人生在世也无非是孤身逆旅罢了。

悟性这个东西是你本来就具有的,但是要开启它,开启的一个办法就是读好书,读那些有非凡悟性的大师们写的书,他们会帮助你形成和坚定正确的价值观。

不幸者对别人的幸运或者羡慕,或者冷淡,但是,比两者更强烈的也许是委屈:为何遭灾的偏是我!

我身上有两个自我。一个好动,什么都要尝试,什么都想经历。另一个喜静,对一切加以审视和消化。这另一个自我,仿佛是它把我派遣到人世间活动,同时又始终关切地把我置于它的视野之内,随时准备把我召回它的身边。即使我在世上遭受最悲惨的灾难和失败,只要识得返回它的途径,我就不会全军覆没。它是我的守护神,为我守护着一个永远的家园,使我不致无家可归。

成熟了,却不世故,依然有颗童心;成功了,却不虚荣,依然有颗平常心。

在日常生活中,当一个人在某方面——例如权力、财产、知识、相貌等——处于弱势状态时,常常也会产生自卑心理。但是,只要你拥有做人的基本自信,你就比较容易克服这类局部的自卑,依然坦荡地站立在世界上。

也许总有少数幸运的天才,正是通过他们,世人在接受他们的同时也接受了他们所赏识的其余不幸的天才。

生命是宇宙间的奇迹,它的来源神秘莫测。是进化的产物,还是上帝的创造?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你的心去感受这奇迹。于是,你便会懂得欣赏大自然中的生命现象,用它们的千姿百态丰富你的心胸。于是,你便会善待一切生命,从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到一头羚羊,一只昆虫,一棵树,从心底里产生万物同源的亲近感。于是,你便会怀有一种敬畏之心,敬畏生命,也敬畏创造生命的造物主,不管人们把它称作神还是大自然。

既然祸福如此微妙,互相包含,在每一具体场合,我们又非无可作为。我们至少可以做到,在幸运时警惕和防备那潜伏在幸福背后的灾祸,在遭灾时等待和争取那依傍在灾祸身上的转机。也就是说,在微观上持一种主动、认真、事在人为的态度。

纷纷扰扰,全是身外事。我能够站在一定的距离外来看待我的遭遇了。我是我,遭遇是遭遇。惊浪拍岸,卷起千堆雪。可是岸仍然是岸,它淡然观望着变幻不定地海洋。

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对于现代人来说,适时回到某种单纯的动物状态,既是珍贵的幸福,也是有效的净化。

天才不走运会成为庸人,庸人再走运也成不了天才。

个人心智的成长,需要两个自由,一个是外在的自由,一个是内在的自由。

我真的感觉好孩子是宠不坏的。你越爱他,他发展得越好。溺爱和爱就是物质和精神的关系,溺爱就是给他创造特别丰厚的物质环境,要什么给什么,觉得这样就是爱孩子了,但是精神上没有办法,不和他聊天,每天没有在一起欢声笑语。只要精神上有关怀,怎么爱都行,爱不坏的。

在我看来,即使是出自内心需要的匆忙也并不可取。无论多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无论多么爱一个人,你都应该为自己保留一个开阔的心灵空间,一种内在的从容和悠闲!

神话衰落,哲学兴起,人要自己来解释和安排一切了,他几乎在踌躇满志的同时就发现了自己力不从心。面对动物或动物般生活着的芸芸众生,觉醒的智慧感觉到一种神性的快乐。面对宇宙大全,它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不得不承受由神性不足造成的痛苦。人失去了神,自己却并不能成为一个神,用爱默生的话说,只是一个破败中的神。

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万有皆逝,惟有精神永存。

也许,伟大心智的超时代沟通是一个原因,这种沟通形成了高级文化的历史继承渠道。

每年开春,仿佛无意中突然发现土中冒出了稚嫩的青草,树木抽出了小小的绿芽,那时候会有一种多么纯净的喜悦心情。记得小时候,在屋外的泥地里埋几粒黄豆或牵牛花籽,当看到小小的绿芽破土而出时,感觉到的也是这种心情。也许天下生命原是一家,也许我曾经是这么一棵树,一棵草,生命萌芽的欢欣越过漫长的进化系列,又在我的心里复苏了?

人,栖居在天空下,仰望苍穹,因惊奇而探究宇宙之奥秘,因敬畏而感悟造物之伟大,于是有科学和信仰,此人所以为万物之灵。如果高楼蔽天,俗务缠身,人不再仰望苍穹,这样的人无论多么有钱,算是什么万物之灵呢?

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便有了爱的欲望。可是,两个孤独到了一起就能够摆脱孤独了吗?孤独之不可消除,使爱成了永无止境的寻求。在这条无尽的道路上奔走的人,最终就会看破小爱的限度,而寻求大爱,或者——超越一切爱,而达于无爱。

即使两人相爱,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同行。世间最动人的爱仅是一颗独行的灵魂与另一颗独行的灵魂之间最深切的呼唤和应答。

在两个有个性的人之间,爱情也许会经历种种曲折甚至可能终于失败,可是,在两个毫无个性的人之间,严格意义上的爱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读书基本标准是愉快。无论专家们说它多么重要,排行榜说它多么畅销,如果读它不能使我感到愉快,我就宁可不去读它。

现在,我们与土地的接触愈来愈少了。砖、水泥、钢铁、塑料和各种新型建筑材料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我们把自己关在宿舍或办公室的四壁之内。走在街上,我们同样被房屋、商店、建筑物和水泥路面包围着。我们总是活得那样匆忙,顾不上看看天空和土地。我们总是生活在眼前,忘掉了永恒和无限。我们已经不再懂得土地的痛苦和渴望,不再能欣赏土地的悲壮和美丽。

天才因其被误解而成其伟大。这话可有三解:第一,越是独特的天才,与常人越缺少共同之处,因而越是不被理解和易遭误解。所以,误解的程度适见出独特和伟大的程度。第二,天才之被承认为伟大,必是在遭到普遍的误解之后,人们接受了用自己的误解改造过的这天才形象,于是承认其伟大——即承认其合自己的口味。第三,天才的丰富性和神秘性为世世代代的误解留下了广阔的余地,愈是伟大的天才愈是一个谜,愈能激起人们猜测他、从而误解他的兴趣。伟大与可误解度成正比。

寻求心灵的宁静,前提是首先要有一个心灵。在理论上,人人都有一个心灵,但事实上却不尽然。

撒谎是容易的,带着这谎活下去却是麻烦事,从此你成了它的奴隶,为了圆这谎,你不得不撒更多的也许违背你的心愿且对你有害的谎。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对方却没有,你和他还讲不讲诚信?我的回答是,仍然要讲,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诚信就表现在明确告诉他:你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我不和你打交道!决不能用欺诈对付欺诈,而应该形成一种氛围,使那些不讲诚信的人遭到蔑视和孤立,也许这正是走向诚信的第一步。

真正的悟者能够从看破红尘获得一种眼光和智慧,使他身在红尘却不被红尘所惑,入世仍保持着超脱的心境。

你的身体尽可以在世界上奔波,你的心情尽可以在红尘中起伏,关键在于你的精神中一定要有一个宁静的核心。有了这个核心,你就能够成为你的奔波的身体和起伏的心情的主人了。

世界无限广阔,诱惑永无止境,然而,属于每一个人的现实可能性终究是有限的。你不妨对一切可能性保持着开放的心态,因为那是人生魅力的源泉,但同时你也要早一些在世界之海上抛下自己的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领域。一个人不论伟大还是平凡,只要他顺应自己的天性,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并且一心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他在这世界上就有了牢不可破的家园。于是,他不但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外界的压力,而且会有足够的清醒来面对形形色色的机会的诱惑。

人这脆弱的芦苇是需要把另一支芦苇想象成自己的根的。

原本非常亲近的人后来天各一方,时间使他们可悲地疏远,一旦相见,语言便迫不及待地丈量着疏远的距离。人们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生活的无情莫过于此了。

死亡是神秘的黑夜,生命如同黑夜里一朵小小的烛光。它燃烧,照耀,突然被一阵风吹灭;或者,逐渐暗淡,终于慢慢地熄灭。

一个灵魂在天外游荡,有一天通过某一对男女的交合而投进一个凡胎。他从懵懂无知开始,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但是,随着年岁和经历的增加,那天赋的性质渐渐显露,使他不自觉地对生活有一种基本的态度。在一定意义上,"认识你自己"就是要认识附着在凡胎上的这个灵魂,一旦认识了,过去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未来的一切都有了方向。

我曾经也有过被虚荣迷惑的年龄,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看清事物的本质,尤其还没有看清我自己的本质。我感到现在我站在一个最合宜的位置上,它完全属于我,所有追逐者的脚步不会从这里经过。我不知道我是哪一天来到这个地方的,但一定很久了,因为我对它已经如此熟悉。

自嘲就是居高临下地看待自己的弱点。

相反,倘若并不觉得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心静如止水,光阴也就停住了。永恒是一种从容的心境。

看海,必须是独自一人。和别人在一起时,看不见海的真相。那海滩上嬉水的人群,那身边亲密的同伴,都会成为避难所,你的眼光和你的心躲在里面,逃避海的威胁。你必须无处可逃,听凭那莫名的力量把你吞灭,时间消失,空间消失,人类消失,城市和文明消失,你自己也消失,或者和海变成了一体,融入了千古荒凉之中。

在另一个黑夜里,同一朵烛光会不会重新点燃?

在我的词典里,没有"世纪末"这个词。编年和日历不过是人类自造的计算工具,我看不出其中某个数字比其余数字更具特别意义。所以,对于人们津津乐道的所谓"世纪末",我没有任何感想。

优秀比成功重要。人生两大追求:优秀、幸福。要保护好奇心。写作属于每一个关心心灵生活的人。金钱是最不可靠的财富,它无名无姓,和你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而经历才是人最宝贵的财富,如果你珍惜它。

话说得很漂亮。这句话可以换一种更明白的说法:少数人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虽然什么都有了,但是如果没有上帝,有什么都是空的;多数人也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有上帝,就有希望拥有一切。

爱本质上是一种给予,而爱的幸福就在这给予之中。许多贤哲都指出,给予比得到更幸福。

我们平时斤斤计较于事情的对错,道理的多寡,感情的厚薄,在一位天神的眼里,这种认真必定是很可笑的。

社会愈文明,意识形态愈淡化,人生智慧的作用就愈突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愈真实、自然。

人生是一场无结果的试验。因为无结果,所以怎样试验都无妨。也因为无结果,所以怎样试验都不踏实。

对于文人来说,许多时候,读书和写作也只是一种消遣或一种事务,比起斗鸡走狗之辈,诚然有雅俗之别,但逃避自我的实质则为一。

真正的学习都是自学。

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的习惯是随便走走,好奇心驱使我去探寻这里的热闹的街巷和冷僻的角落。在这途中,难免暂时地迷路,但心中一定要有把握,自信能记起回住处的路线,否则便会感觉不踏实。

离开了暮雨朝云,巫山纵然万古长存,也只是一堆死石头罢了。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第3篇

我们无须去探究自己的灵魂之杯的容量究竟有多大。

能否和自己做朋友,关键在于有没有一个更高的自我,这个自我以理性的'态度关爱着那个在世上奋斗的自我。理性的关爱,这正是友谊的特征。有的人不爱自己,一味自怨,仿佛自己的仇人。有的人爱自己而没有理性,一味自恋,俨然自己的情人。在这两种场合,更高的自我都是缺席的。

世上有一个天才,就有一千个自命天才的疯子。有一个奇人,就有一万个冒充奇人的骗子。

浩渺宇宙间,任何一个生灵的降生都是偶然的,离去却是必然的;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总是千载一瞬,分别却是万劫不复。说到底,谁和谁不同是这空空世界里的天涯沦落人?

经历一次较大的挫折而不被打败。只要不被打败,你就会变得比过去强大许多倍。不经历这么一回,你不会知道自己其实多么有力量。

一个人年轻时,外在因素——包括所遇到的人、事情和机会——对他的生活信念和生活道路会发生较大的影响。但是,在达到一定年龄以后,外在因素的影响就会大大减弱。那时候,如果他已经形成自己的生活信念,外在因素就很难再使之改变,如果仍未形成,外在因素也就很难再使之形成了。

我甚至相信,人最接近上帝的时刻不是在上帝向人显示奇迹的时候,而是在人认识到世上并无奇迹却仍然对世界的美丽感到惊奇的时候。

关于好女人,我提过两个标准——灵性和弹性。灵性是心灵的理解力,有灵性的女人天生慧质,善解人意,善悟饰物的真谛,她极其单纯,在单纯中却有一种惊人的深刻。

另一方面,历史上也不乏在处世方面成熟的天才,但他们往往有二重人格。

寄旅和漫游深化了我们对人生的体悟:我们无家可归,但我们有永恒的归宿。

可以成就和睦的婚姻,得到幸福的爱情却要靠天意。

即使两人相爱,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同行。世间最动人的爱仅是一颗独行的灵魂与另一颗独行的灵魂之间最深切的呼唤和应答。

我承认认识自己也许是徒劳之举,但同时我也相信,一个人倘若从来不想认识自己,从来不肯从事一切无望的精神追求,那么,工作决不会使他成为完人,而只会使他成为庸人。

热爱生命是幸福之本,同情生命是道德之本,保护生命是法治之本,敬畏生命是信仰之本。

哲学的本意是爱智慧,爱智慧甚于爱一切,包括甚于爱生命。

这是一个荒谬的宇宙,水远存在着,变化着,又永远没有意义。它为自身的无意义而苦闷。人就是它的苦闷的产物。

夭折,平庸能长寿。爱情何尝不是如此?

我喜欢周围都是漠不相干的人,谁也不来注意我。

我们不妨站到上帝的位置上看自己的尘世遭遇,但是,我们永远是凡人而不是上帝。所以,每一个人的尘世遭遇对于他自己仍然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用终极的眼光看,人世间的一切纷争都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当然,在现实中,纷争的解决不会这么简单。但是,倘若没有这样一种终极眼光,人类就会迷失方向,任何解决方式只能是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便有了爱的欲望。可是,两个孤独到了一起就能够摆脱孤独了吗?孤独之不可消除,使爱成了永无止境的寻求。在这条无尽的道路上奔走的人,最终就会看破小爱的限度,而寻求大爱,或者——超越一切爱,而达于无爱。

幽默有两个要素,一是健康的生命,二是超脱的眼光。

我相信,在现代的市场竞争中,综合素质是更加重要的,其中也包括精神素质。市场上的大手笔往往出自精神视野宽阔的人,玩弄小伎俩的人虽能得逞于一时,但决没有大出息。

对于一个人来说,独处和交往均属必需。但是,独处更本质,因为在独处时,人是直接面对世界的整体,面对万物之源的。相反,在交往时,人却只是面对部分,面对过程的片断。人群聚集之处,只有凡人琐事,过眼烟云,没有上帝和永恒。

不妨把灵魂定义为普遍性的精神在个体的人身上的存在,或超越性的精神在人的日常生活中的存在。一个人无论怎样超凡脱俗,总是要过日常生活的,而日常生活又总是平凡的。所以,灵魂的在场未必表现为隐居修道之类的极端形式,在绝大多数情形下,恰恰表现为日常生活中的精神追求和精神享受。

无聊者自厌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庸人无聊天才孤独人人都有寂寞的时光。

灵感是思想者的贵宾,当灵感来临的时候,思想者要懂得待之以礼。写作便是迎接灵感的仪式。当你对较差的思想也肯勤于记录的时候,较好的思想就会纷纷投奔你的笔记本了。就像孟尝君收留了鸡鸣狗盗之徒,齐国的人才就云集到了他的门下。

痴男怨女一旦翻脸,就斥旧情为假,讨回情书"都扯做纸条儿",原来自古已然。

不能说真话而说真话,蠢。不必说假话而说假话,也蠢。

一个人看到怎样的美景奇观,如果他没有机会向人讲述,他就绝不会感到快乐。人终究离不开同类的。一个无人分享的快乐绝非真正的快乐。

人是一种讲究实际的植物,忙着给自己浇水、施肥、结果实,但常常忘了开花。

天才与疯子,奇人与骗子,均在似是而非之间。

我们都很在乎成功和失败,但对之的理解却很不一样,有必要做出区分。譬如说,通常有两种不同的含义。其一是指外在的社会遭际,飞黄腾达为成,穷困潦倒为败。其二是指事业上的追求,目标达到为成,否则为败。可以肯定,抽象地谈问题,人们一定会拥护第二义而反对第一义。但是,事业有大小,目标有高低,所谓事业成败的意义也就十分有限。我不知道如何衡量人生的成败,也许人生是超越所谓成功和失败的评价的。

区别只在于,由于理智加工程度和方式的不同,对那作为原材料的情感,我们从其产品上或者容易认出,或者不容易认出罢了。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第4篇

相反,倘若并不觉得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心静如止水,光阴也就停住了。永恒是一种从容的心境。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可是,一切精神上的伟人之诞生与本乡何干?他们之所以伟大,正是因为他们从来就不属于本乡,他们是以全民族或者全人类为自己的舞台的。所以,如果要论光荣,这光荣只属于民族或者人类。这一点对于文明人来说应该是不言而喻的,譬如说,倘若一个法兰克福人以歌德的同乡自炫,他就一定会遭到全体德国人的嘲笑。

人在失去较差的之时,就去创造较好的。进步是逼出来的。

在生命的任何阶段上与死亡达成和解,在积极进去的同时也保持着超脱的心境。

读书的收获有两种,一是通过读书知道了自己原来不知道、也没有的东西,这样收获到的叫知识。二是通过读书知道了自己原来已经有但没有意识到的东西,这些是自己感悟到的,但好像一直沉睡着,现在被唤醒激活了,并且因此获得了生长、开花、结果的机会。这样收获到的东西,我称之为智慧。

尽管世上有过无数片叶子,还会有无数片叶子,尽管一切叶子都终将凋落,我仍然要抽出自己的绿芽。

夭折,平庸能长寿。爱情何尝不是如此?

在一个安静的位置上,去看世界的热闹,去看热闹背后的无限广袤的世界。

最基本的划分不是成功与失败,而是以伟大的成功和伟大的失败为一方,以渺小的成功和渺小的失败为另一方。

人生中有两种情形,我自己经历过,在别人那里也见得很多,渐渐习以为常了。可是,一旦我仔细地去想它们,就仍然会觉得不可思议。

生命平静地逝去,没有声响,没有浪花,甚至连波纹都看不见,无声无息。我多么厌恶这平坦的河床,它吸收了任何感觉。突然,遇到阻碍,礁岩崛起,狂风大作,抛起万丈浪。我活着吗?是的,这时候我才觉得我活着。

在任何专制体制下,都必定盛行严酷的道德法庭,其职责便是以德的名义把人性当做罪恶来审判。事实上,用这样的尺度衡量,每个人都是有罪的,至少都是潜在的罪人。可是,也许正因为如此,道德审判反而更能够激起疯狂的热情。

好的两性关系有弹性,彼此既非僵硬地占有,也非软弱地依附。相爱的人给予对方的最好礼物是自由,两个自由人之间的爱具有必要的张力,它牢固但不板结,缠绵但不粘滞。没有缝隙的爱太可怕了,爱情在其中失去了呼吸的空间,迟早会窒息。

世间无非两种人最自信,无所不知者和一无所知者。

昨天我们越是感觉心心相印,今天的裂痕就越是使我们疼痛,我们的隔膜感就越是尖锐鲜明。

应该怎么生活?这是一个会令一切智者狼狈的问题。也许,一个人能够明白不应该怎么生活,他就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智者了。

我的人生观若要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真性情。所谓真性情,一面是对个性和内在精神价值的看重,另一面是对外在功利的看轻。一个人在衡量任何事物时,看重的是它们在自己生活中的意义,而不是它们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实际利益,这样一种生活态度就是真性情。

单纯的人也许傻,复杂的人才会蠢。

一个人不论伟大还是平凡,只要他顺应自己的天性,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并且一心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他在这世界上就有了牢不可破的家园。于是,他不但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外界的压力,而且会有足够的清醒来面对形形色色的机会的诱惑。

超脱是悲观和执著两者激烈冲突的结果,又是两者的和解。我心中有悲观,也有执著。我愈执著,就愈悲观,愈悲观,就愈无法执著,陷入了二律背反。我干脆把自己分裂为二,看透那个执著的我是非我,任他去执著。执著没有悲观牵肘,便可放手执著。悲观扬弃执著,也就成了超脱。不仅把财产、权力、名声之类看作身外之物,而且把这个终有一死的"我"也看作身外之物,如此才有真正的超脱。

一个人有能力做神,却生而为人,他就成为了哲人。

生命有限,我害怕把精力投错了地方,致使不再来得及做成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今后会更加远离一切热闹,包括媒体的热闹和学界的热闹,在安静中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至少把自己真正想做什么的问题想明白。其实,真想明白了,哪有做不成之理呢?

人们举着条件去找爱,但爱并不存在于各种条件的哪怕最完美的组合之中。爱不是对象,爱是关系,是你在对象身上付出的时间和心血。你培育的园林没有皇家花园美,但你爱的是你的园林而不是皇家花园。你相濡以沫的女人没有女明星美,但你爱的是你的女人而不是女明星。也许你愿意用你的园林换皇家花园,用你的女人换女明星,但那时候支配你的不是爱,而是欲望。

生命所需要的,无非空气、阳光、健康、营养、繁衍,千古如斯,古老而平凡。但是,骄傲的人啊,抛开你的虚荣心和野心吧,你就会知道,这些最简单的享受才是最醇美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谈到:和崇高的灵魂周旋,奸人总是好脱身的,因为前者很容易受骗,一旦发觉,也仅限于表示高贵的鄙夷,而并不诉诸惩罚。

我相信,不但写作,而且所谓的写作才能,都是一种习惯。

一位现代生态学家说:人类是作为绿色植物的客人生活在地球上的。若把这个说法加以扩展,我们便可以说,人是地球的客人。作为客人,我们在享受主人的款待时倒也不必羞愧,但同时我们应当懂得尊重和感谢主人。做一个有教养的客人,这可能是人对待自然的最恰当的态度吧。

爱默生相信,人心与宇宙之间有着对应关系,所以每个人凭内心体验就可以认识自然和历史的真理。这就是他的超验主义,有点像主张"吾心即是宇宙"、"心即理"、"致良知"的宋明理学。

写作从来就不是为了影响世界,而只是为了安顿自己。

最低的境界是平凡,其次是超凡脱俗,最高是反璞归真的平凡。

所以,人的诞生,本身是对无意义的一个抗议。

获得精神快乐的途径有两类:一类是接受的,比如阅读、欣赏艺术品等;另一类是给予的,就是工作。正是在工作中,人的心智能力和生命价值都得到了积极实现。

如此看来,意义的源泉是追求和怀念,而不是拥有。拥有的价值,似乎仅在于它使追求有了一个目标,使怀念有了一个对象。拥有好像只是一块屏幕,种种色彩缤纷的影像都是追求和怀念投射在上面的。

我走在自己的路上了。成功与失败、幸福与苦难都已经降为非常次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是这条路本身。

一个人的精神财富是以他的心灵为仓库的。不管你曾经有过多么丰富的经历、感受和思想,如果你的心灵已经枯寂,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你就不再有意义。哪怕你著作等身,它们也至多能成为心灵依然活泼的别人的精神财富,对于你却已是身外之物了。这是另一些创造者晚年的悲哀。

所谓成熟是指适应社会现成准则的能力。一般来说,一个人如果过于专注于精神世界里的探索,就会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去琢磨如何使自己适应社会。年龄的增长在这里是无济于事的,因为精神的探索永无止境,而且在这一条道路上走得越远的,就越不可能回过头来补习处世的基础课程,就像我们无法让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回到小学课堂上来做一个好学生一样。

为什么活着?由于生命本身并无目的,这个问题必然会悄悄地转化为另一个问题:怎样活着?我们为生命设置的目的,包括上帝、艺术、事业、爱情等等,实际上都只是我们用以度过无目的的生命的手段而已,而生命本身则成了目的。

获得理解是人生的巨大欢乐。然而,一个孜孜以求理解、没有旁人的理解便痛不欲生的人却是个可怜虫,把自己的价值完全寄托在他人的理解上面的人往往并无价值。

解除孤独只能靠相爱相知的人,其余的人则扰乱了孤独使你更感孤独。犹如一种官能,因为受到刺激而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爱自己的人不会有真正的爱,只有骄横的占有。不爱自己的人也不会有真正的爱,只有谦卑的奉献。

人应该有一种基本的自信,就是做人的自信,作为人类平等一员的自信。在专制政治下,人们的这种自信必然遭到普遍的摧毁。当所有的人都被迫跪下的时候,那惟一站着的人就成了神。

一切交往的质量都取决于交往者本身的质量,唯有在两个灵魂充实丰富的人之间,才能有真正动人的爱情和友谊。

人是否相爱,一个可靠尺度是看他们是否互相玩味和欣赏。两个相爱者之间必定是常常互相玩味的,而且是不由自主地要玩,越玩越觉得有味。如果有一天觉得索然无味,毫无玩兴,爱就荡然无存了。

浩渺宇宙间,任何一个生灵的降生都是偶然的,离去却是必然的;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总是千载一瞬,分别确实万劫不复。说到底,谁和谁不同是这空空世界里的天涯沦落人?

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可改变的只是我们对命运的态度。幸福属于天国,快乐才属于人间。

人的基本性格是难以改变的,也不必刻意改变。性格本身无所谓好坏,关键在于正确地使用,使之产生好的结果。

也许,伟大心智的超时代沟通是一个原因,这种沟通形成了高级文化的历史继承渠道。

有时候,我觉得人类的一切观念在我头脑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都成了毫无意义的声音和符号。于是,我感到一种解脱,又感到一种惶恐。

可是,仔细想想,变故有大小,谁能完全躲避得了?寿命有长短,几人可称寿终正寝?

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便有了爱的欲望。可是,两个孤独到了一起就能够摆脱孤独了吗?孤独之不可消除,使爱成了永无止境的寻求。在这条无尽的道路上奔走的人,最终就会看破小爱的限度,而寻求大爱,或者——超越一切爱,而达于无爱。

世上有一个天才,就有一千个自命天才的疯子。有一个奇人,就有一万个冒充奇人的骗子。

历史上有一些人才辈出的名门,但也有许多天才无家族史可寻。即使在优秀家族中,所能遗传的也只是高智商,而非天才。天才的诞生是一个超越于家族的自然事件和文化事件,在自然事件这一面,毋宁说天才是人类许多世代之精华的遗传,是广阔范围内无血缘关系的灵魂转世,是锺天地之灵秀的产物,是大自然偶一为之的杰作。

一切精神的创造,一切灵魂的珍宝,到头来都是毁于没有灵魂的东西之手:老鼠、蛀虫、水、火、地震、战争、空气、时间……

你说,得活出个样儿来。我说,得活出个味儿来。名声地位是衣裳,不妨弄件穿穿。可是,对人对己都不要衣帽取人。衣裳换来换去,我还是我。脱尽衣裳,男人和女人更本色。

人生意义问题是一切人生思考的总题目和潜台词,因为它的无所不包和无处不在,我们就始终在回答它又始终不能给出一个最后的答案。

这在人人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有的精神之花得到了充足的精神营养,长开不败,终于结出了果实,有的却只是昙花一现,因为营养不良而早早枯萎了。一旦不同时也是精神之花,欲望也就不再是花朵,只成了一堆烂泥。

有的人只有在沸腾的交往中才能辨认他的自我。有的人却只有在宁静的独处中才能辨认他的自我。

人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消亡。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个性的形成,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

人的高贵在于灵魂。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区分不在职业而在心灵。

争取受良好的教育,精通一门专业知识或技能,掌握足以维持生存的看家本领。尽量按照自己的兴趣选择职业。如果做不到,就以敬业精神对待本职工作,同时在业余发展自己的兴趣。

痴男怨女一旦翻脸,就斥旧情为假,讨回情书"都扯做纸条儿",原来自古已然。

心中不是乱,就是空。不乱不空,宁静又充实,谓之澄明。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真正的学习都是自学。

孩子长于天赋、好奇心、直觉,人长于阅历、知识、理性,因为天赋是阅历的父亲,好奇心是知识的父亲,直觉是理性的父亲,所以孩子是大人的父亲。

不管世界多么热闹,热闹永远只占据世界的一小部分,热闹之外的世界无边无际,那里有着我的位置,一个安静的位置。

人生中一切美好的时刻,我们都无法留住。人人都生活在流变中,人人的生活都是流变。那么,一个人的生活是否精彩,就并不在于他留住了多少珍宝,而在于他有过多少想留而留不住的美好的时刻,正是这些时刻组成了他的生活中的流动的盛宴。留不住当然是悲哀,从来没有想留住的珍宝却是更大的悲哀。

真实不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而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一种态度,是我们终于为自己找到的一种生活信念和准则。

人生是一个从一而终的女人,你不妨尽自己的力量打扮她,引导她,但是,不管她终于成个什么样子,你好歹得爱她。

世界无限广阔,诱惑永无止境,然而,属于每一个人的现实可能性终究是有限的。你不妨对一切可能性保持着开放的心态,因为那是人生魅力的源泉,但同时你也要早一些在世界之海上抛下自己的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领域。一个人不论伟大还是平凡,只要他顺应自己的天性,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并且一心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他在这世界上就有了牢不可破的家园。于是,他不但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外界的压力,而且会有足够的清醒来面对形形色色的机会的诱惑。

在我看来,所谓成功是指把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做好,其前提是首先要有自己真正的爱好,舍此便只是名利场上的生意经。而幸福则主要是一种内心体验,是心灵对于生命意义的强烈感受,因而也是以心灵的感受力为前提的。所以,比成功和幸福都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必须有一个真实的自我,一颗饱满的灵魂,它决定了一个人争取成功和体验幸福的能力。

话说得很漂亮。这句话可以换一种更明白的说法:少数人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虽然什么都有了,但是如果没有上帝,有什么都是空的;多数人也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有上帝,就有希望拥有一切。

虽然没有根据,但我确信每个人的寿命是一个定数,太不当心也许会把它缩短,太当心却不能把它延长。

我们拥有的惟一时间是现在。拥有了现在,我们也就拥有了过去和未来。

经历一次较大的挫折而不被打败。只要不被打败,你就会变得比过去强大许多倍。不经历这么一回,你不会知道自己其实多么有力量。

殊不知在人类历史上,以救主自居的世界征服者们造成的苦难远远超过普通的歹徒。

我答道:这种痛苦本身就包含在完美之中,把它解除了反而不完美了。

对死的思考推动人们走向宗教,而宗教的实际作用却是中指这种思考。从积极方面说,宗教倡导一种博爱精神,其作用也不是使人们真正相信不死,而是在博爱中淡忘自我及其死亡。

外在遭遇受制于外在因素,非自己所能支配,所以不应成为人生的主要目标。真正能支配的唯有对一切外在遭际的态度。内在生活充实的人仿佛有另一个更高的自我,能与身外遭遇保持距离,对变故和挫折持适当态度,心境不受尘世祸福沉浮的扰乱。

智慧是灵魂的事,博学是头脑的事,更糟的是舌头的事。

物质的、社会的、世俗的苦恼太多,人就无暇有存在的、哲学的、宗教的苦恼。日常生活中的琐屑限制太多,人就不易感觉到人生的大限制。我不知道这值得庆幸,还是值得哀怜。

刻意求真实者还是太关注自己的形象,已获真实者只是活得自在罢了。

被人理解是幸运的,但不被理解未必就是不幸。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第5篇

瞥见了海的真相的人不再企图谈论海,因为他明白了康德说的道理:用人类理性发明的语词只能谈论现象,不能谈论世界的本质。

读书基本标准是愉快。无论专家们说它多么重要,排行榜说它多么畅销,如果读它不能使我感到愉快,我就宁可不去读它。

情当然有真假之别。但是,真情也可能变化。懂得感情的人珍惜以往一切爱的经历。

大智慧者必谦恭,大善者必宽容,大自满者往往谦虚温和。有宏大造诣感的人,必定也有容纳万物,宽待众生的襟怀。

殊不知在人类历史上,以救主自居的世界征服者们造成的苦难远远超过普通的歹徒。

成功是一个社会概念,一个直接面对上帝和自己的人是不会太看重它的。

人在孤身逆旅中最易感怀人生,因为说到底,人生在世也无非是孤身逆旅罢了。

在人身上,弱点与尊严并非不相容的,也许尊严更多地体现在对必不可免的弱点的承受上。

在自由竞争状态,自然选择淘汰了劣者,在专制状态,人工选择淘汰了优者,惟有平庸者永远幸免,有最耐久的生命力。

天才未必是强者,例如凡高。性格的强弱决定尘世的命运,天赋的大小决定天国的命运。在某种意义上,可以把天才死后享誉看作天国的荣耀。

真正的恋爱,是从组合了家才开始的,开初的一切,都只是爱的序幕,厚实而精彩的内容,在以后的章节。

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可改变的只是我们对命运的态度。幸福属于天国,快乐才属于人间。

生命纯属偶然,所以每个生命都要依恋另一个生命,相依为命,结伴而行。生命纯属偶然,所以每个生命都不属于另一个生命,像一阵风,无牵无挂。每一个问题至少有两个相反的答案。

在最内在的精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爱并不能消除这种孤独,但正因为由己及人地领悟到了别人的孤独,我们内心才会对别人充满最诚挚的爱。

对于文人来说,许多时候,读书和写作也只是一种消遣或一种事务,比起斗鸡走狗之辈,诚然有雅俗之别,但逃避自我的实质则为一。

一万部小说也不能填补《红楼梦》的残缺。

由于我们本来轻视生命的价值,因此,过去是在权利面前生命等于零,现在变成,在金钱面前生命等于零。

如果说短暂的分离促进爱情,长久的分离扼杀爱情,那么,结婚倒是比不结婚占据着一个有利的地位,因为它本身是排除长久的分离的,我们只需要为它适当安排一些短暂的分离就行了。

至于我,我将永远困惑,也永远寻找。困惑是我的诚实,寻找是我的勇敢。

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我之所以宁愿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其原因之一是为了省心省力,不必去经营我所不擅长的人际关系了。

不能说真话而说真话,蠢。不必说假话而说假话,也蠢。

人生中辉煌的时刻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对这种时刻的回忆和期待中度过的。

人是一种讲究实际的植物,他忙着给自己浇水、施肥、结果实,但常常忘记了开花。

可是,换一个角度看,我倒觉得,这个特点恰恰也是人的优点,它表明人天生就是一种浪漫的动物。对于人来说,一切享受若没有想像力的参与,就不会是真正的享受。人的想像力总是要在单纯的物之上添加一些别的价值,那添加的部分实际上就是精神价值。如果没有追求的`激情在事前铺张,怀念的惆怅在事后演绎,直接的拥有必定是十分枯燥的。事实上,怀念和追求构成了我们的精神生活的基本内容。

我们捧着一本书,如果心不静,再好的书也读不进去,更不用说领会其中妙处了。读生活这本书也是如此。其实,只有安静下来,人的心灵和感官才是真正开放的,从而变得敏锐,与对象处在一种最佳关系之中。但是,心静又是强求不来的,它是一种境界,是世界观导致的结果。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的人,必定总是处在心猿意马的状态。

悲观主义在理论上是驳不倒的,但生命的实践能消除它的毒害。

人生一切美好经历的魅力就在于不可重复,它们因此而永远活在了记忆中。

今天的计划没完成,还有明天。今生的心愿没实现,却不再有来世了。所以,不妨榨取每一天,但不要苛求绝无增援力量的一生。要记住:人一生能做的事情不多,无论做成几件,都是值得满意的。

阅读是历史上的伟大灵魂交谈,借此把人类创造的精神财富"占为己有"。写作是与自己的灵魂交谈,借此把外在的生命经历转变成内在的心灵财富。信仰是与心中的上帝交谈,借此积聚"天上的财富"。这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三种交谈,而这三种交谈都是在独处中进行的。

从生命的观点看,现代人的生活有两个弊病。一方面,文明为我们创造了越来越优裕的物质条件,远超出维持生命之所需,那超出的部分固然提供了享受,但同时也使我们的生活方式变得复杂,离生命在自然界的本来状态越来越远。另一方面,优裕的物质条件也使我们容易沉湎于安逸,丧失面对巨大危险的勇气和坚强,在精神上变得平庸。我们的生命远离两个方向上的极限状态,向下没有承受匮乏的忍耐力,向上没有挑战危险的爆发力,躲在舒适安全的中间地带,其感觉日趋麻木。

人的高贵在于灵魂。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区分不在职业而在心灵。

我相信,终年生活在大自然中的人,是会对一草一木产生感情的,他会与它们熟识,交谈,会惦记和关心它们。大自然使人活得更真实也更本质。

由此可见,无聊生于目标与进程的分别,乃是一种对过程疏远和隔阂的心境。

生命平静地流逝,没有声响,没有浪花,甚至连波纹也看不见,无声无息。我多么厌恶这平坦的河床,它吸收了任何感觉。突然,遇到了阻碍,礁岩崛起,狂风大作,抛起万丈浪。我活着吗?是的,这时候我才觉得我活着。

创造力无非是在强烈的兴趣推动下的持久的努力。其中最重要的因素,第一是兴趣,第二是良好的工作习惯。通俗地说,就是第一要有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第二能够全神贯注又持之以恒地把它做好。在这过程中,人的各种智力品质,包括好奇心、思维能力、想象力、直觉、灵感等等,都会被调动起来,为创造做出贡献。

由此可见,无聊生于目的与过程的分离,乃是一种对过程疏远和隔膜的心境。

区别只在于,由于理智加工程度和方式的不同,对那作为原材料的情感,我们从其产品上或者容易认出,或者不容易认出罢了。

现代人只能从一杯新茶中品味春天的田野。

人生似乎有两个大忌。一是突遭变故,不得不从零开始,重建生活或事业。二是壮年身死,撇下未完成的生活或事业,含恨撒手人寰。

"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明白这一道理的人可谓已经得道,堪称智者了。多数人恰好相反,他们永远自诩在为有益之事,永远不知生之有涯。

幸福比苦难更有益于精神的健康。

在较量中,情绪激动的一方必居于劣势。种种强烈的情绪,愤怒或痛苦的姿态,如果没有观众在场,其中有多少能坚持下去。

生命是人的存在的基础和核心。个人建功创业,致富猎名,倘若结果不能让自己安身立命,究竟有何价值?人类齐家治国,争霸称雄,倘若结果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究竟有何价值?

经典周国平的语录 第6篇

我与成功无缘,因为我永远对自己没有把握,——对别人也没有。

和太强的人在一起,我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和太弱的人在一起,我会只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只有和强弱相当的在一起,我才同时感觉到两个人的存在,在两点之间展开了无限的可能性。

我们平时斤斤计较于事情的对错,道理的多寡,感情的厚薄,在一位天神的眼里,这种认真必定十分可笑。

人心中应该有一些有分量的东西,使人沉重的往事是不会流失的。

不过,深刻更在于,无论获得多大成功,也消除不了内心蕴藏的悲观,因而终能以超脱的眼光看待这成功。如果一种悲观可以轻易被外在的成功打消,我敢断定那不是悲观,而只是肤浅的烦恼。

灵魂无非是一颗成熟了的童心,因为成熟而不会在失去。

一种精神素质,而挫折则是这种素质的试金石。

原本非常亲近的人后来天各一方,时间使他们可悲地疏远,一旦相见,语言便迫不及待地丈量着疏远的距离。人们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生活的无情莫过于此了。

在我看来,所谓成功是指把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做好,其前提是首先要有自己真正的爱好,舍此便只是名利场上的生意经。而幸福则主要是一种内心体验,是心灵对于生命意义的强烈感受,因而也是以心灵的感受力为前提的。所以,比成功和幸福都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必须有一个真实的自我,一颗饱满的灵魂,它决定了一个人争取成功和体验幸福的能力。

死亡不是一个思考的对象。当我们自以为在思考死亡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所做的事情不是思考,而是别的,例如期望、相信、假设、想像、类比等等。

不管生命多么短暂,我们要笑着生,笑着享乐,笑着受苦,最后笑着死,这才不枉活一生。

人的高贵在于灵魂。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区分不在职业而在心灵。

幸运者对于别人的不幸或者同情,或者隔膜,但是,比两者更强烈的也许是侥幸:幸亏遭灾的不是我!

日常生活是有惰性的。身边的什物,手上的事务,很容易获得一种支配我们的力量,夺走我们的自由。我们应该经常跳出来想一想,审视它们是否真正必要。

我们在黑暗中并肩而行,走在各自的朝圣路上,无法知道是否在走向同一个圣地,因为我们无法向别人甚至向自己说清心中的圣地究竟是怎样的。然而,同样的朝圣热情使我们相信,也许存在着同一个圣地。作为有灵魂的存在物,人的伟大和悲壮尽在于此了。

繁忙中清静的片刻是一种享受,而闲散中紧张创作的片刻则简直是一种幸福了。

从生命的观点看,现代人的生活有两个弊病。一方面,文明为我们创造了越来越优裕的物质条件,远超出维持生命之所需,那超出的部分固然提供了享受,但同时也使我们的生活方式变得复杂,离生命在自然界的本来状态越来越远。另一方面,优裕的物质条件也使我们容易沉湎于安逸,丧失面对巨大危险的勇气和坚强,在精神上变得平庸。我们的生命远离两个方向上的极限状态,向下没有承受匮乏的忍耐力,向上没有挑战危险的爆发力,躲在舒适安全的中间地带,其感觉日趋麻木。

西来者人一再强调,智慧不是知识,不是博学。再博学的人,他所拥有的也只是对于有限和暂时事物的知识,而智慧确是要把握无限和永恒。由于人本身的局限,这个目标永远不可能真正达到。

人不能缺少两种交谈。一个是和历史上的大师交谈,这就是阅读。另一个是和自己的灵魂交谈,写日记就是一种好方式。换一个说法,人不能缺少两个重要的朋友,一个是自己,就是你身上更高的自我;另一个是好书,活在好书里的那些伟大的灵魂。

幸福比苦难更有益于精神的健康。

可是,仔细想想,变故有大小,谁能完全躲避得了?寿命有长短,几人可称寿终正寝?

健谈者往往耐不得寂寞,因为他需要听众寡言者也需要听众,但这听众多半是她自己,所以他比较安于独处。

但是,我的心受到了触动。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这个初中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为情窦初开的同龄人辩护。

人活世上,有时难免要有求于人和违心做事。但是,我相信,一个人只要肯约束自己的贪欲,满足于过比较简单的生活,就可以把这些减少到最低限度。远离这些麻烦的交际和成功,实在算不得什么损失,反而受益无穷。我们因此获得了好心情和好光阴,可以把它们奉献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真正感兴趣的事,而首先是奉献给自己。对于一个满足于过简单生活的人,生命的疆域是更加宽阔的。

决定一种活动是否创造的关键在于有无灵魂的真正参与。一个画匠画了一幅毫无灵感的画,一个学究写了一本人云亦云的书,他们都不是在创造。相反,如果你真正陶醉于一片风景、一首诗、一段乐曲的美,如果你对某个问题形成了你的独特的见解,那么你就是在创造。

人的`禀赋各不相同,共同的是,一个位置对于自己是否最合宜,标准不是看社会上有多少人争夺它,眼红它,而应该去问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看它们是否真正感到快乐。

世上有一样东西,比任何别的东西都更忠诚于你,那就是你的经历,你在经历中的感受和思考。它们仅仅属于你,不能转让给任何别人,而只要你珍惜,也会是你最可靠的财富,无人能够夺走。可是,如果你不珍惜,就会随岁月而流失,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了。

物质的、社会的、世俗的苦恼太多,人就无暇有存在的、哲学的、宗教的苦恼。日常生活中的琐屑限制太多,人就不易感觉到人生的大限制。我不知道这值得庆幸,还是值得哀怜。

也许总有少数幸运的天才,正是通过他们,世人在接受他们的同时也接受了他们所赏识的其余不幸的天才。

外在遭遇受制于外在因素,非自己所能支配,所以不应成为人生的主要目标。真正能支配的唯有对一切外在遭际的态度。内在生活充实的人仿佛有另一个更高的自我,能与身外遭遇保持距离,对变故和挫折持适当态度,心境不受尘世祸福沉浮的扰乱。

有一种灵悟,其来源与祖先和前任皆无关,我只能说,它直接来自神,来自世界至深的根和核心。

若把人生比作一逆旅,我们便会发现,途中耽搁实在是人生的寻常遭际。我们向理想生活进发,因了种种必然的限制和偶然的变故,或早或迟在途中某一个点上停了下来。我们相信这是暂时的,总在等着重新上路,希望有一天能过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殊不料就在这个点上永远停住了。有些人渐渐变得实际,心安理得地在这个点上安排自己的生活。有些人仍然等啊等,岁月无情,到头来悲叹自己被耽误了一辈子。

现在图书的出版量极大,有好书,但也生产出了大量垃圾,包括畅销的垃圾。对于有判断力的读者来说,这不成为问题,他们自己能鉴别优劣。受害者是那些文化素质较低的人群,把他们的阅读引导到和维持在了一个低水平上,而正是他们本来最需要通过阅读来提高其素质。

我相信,在现代的市场竞争中,综合素质是更加重要的,其中也包括精神素质。市场上的大手笔往往出自精神视野宽阔的人,玩弄小伎俩的人虽能得逞于一时,但决没有大出息。

我对成功的理解: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让自己满意,不要去管别人怎么说。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人生,她是一个对我们从一而终的女子。我们不妨尽自己的力量引导她,充实她,但是,不管她终于成个什么样子,我们好歹得爱她。

其一,级差承认:二等才智承认一等才智,三等承认二等,以此类推,至于普通人,使天才终于在民众中树立起了声誉。当然,仅仅是声誉,其代价便是误解的递增。

独一的大事是把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做好,适应自己的本性。二心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如人意,他在这世界上就有了颠扑不破的家园。

天才在同时代人中必是孤独的,往往受到冷落和误解,而在后来的时代中,大多数人事实上也是不理解他们的。那么,他们身后的名声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小说的情节是虚构的,但细节必定是真实的。

我曾经也有过被虚荣迷惑的年龄,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看清事物的本质,尤其还没有看清我自己的本质。我感到现在我站在一个最合宜的位置上,它完全属于我,所有追逐者的脚步不会从这里经过。我不知道我是哪一天来到这个地方的,但一定很久了,因为我对它已经如此熟悉。

在精神创造的领域内,不可能有真正的合作,充其量只有交流。在这个领域内,一切严肃伟大的事情都是由不同的个人在自甘寂寞中独立完成的。他们有时不妨聚在一起轻松地聊一聊,听一听别人在做什么事,以便正确地估价自己所做的事。这是工作之余的休息,至于工作,却是要各人关起门来单独进行的。

有无爱的欲望,能否感受生的乐趣,归根到底是一个内在的生命力的问题。

沉默是绝望者最后的尊严。沉默是复仇者最高的轻蔑。

最重要的不是在世人心目中占据什么位置,和谁一起过日子,而是你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环境越是不自由,内在的自由就越是可贵,越能使个人脱颖而出。

浩渺宇宙间,任何一个生灵的降生都是偶然的,离去却是必然的;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总是千载一瞬,分别确实万劫不复。说到底,谁和谁不同是这空空世界里的天涯沦落人?

鼾声,响屁,饱嗝,这些声响之所以使人觉得愚蠢,是因为它们暴露了人的动物性一面。

正如托尔斯泰所说,在交往中,人面对的是部分的人群,而在独处时,人面对的是整体和万物之源。

他常常用一些小零食去讨好女人,而女人也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些小零食罢了。女人比男人更信梦。在女人的生活中,梦占据着不亚于现实的地位。

灵感是思想者的贵宾,当灵感来临的时候,思想者要懂得待之以礼。写作便是迎接灵感的仪式。当你对较差的思想也肯勤于记录的时候,较好的思想就会纷纷投奔你的笔记本了。就像孟尝君收留了鸡鸣狗盗之徒,齐国的人才就云集到了他的门下。

与自己谈话的确是一种能力,而且是一种罕见的能力。有许多人,你不让他说凡事俗务,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关心外界的事情,结果也就只拥有仅仅适合于与别人交谈的语言了。这样的人面对自己当然无话可说。可是,一个与自己无话可说的人,难道会对别人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吗?哪怕他谈论的是天下大事,你仍感到是在听市井琐闻,因为在里面找不到那个把一切连结为整体的核心,那个照亮一切的精神。

精神的健康成长离不开土地和天空,土地贡献了来源和质料,天空则指示了目标和形式。比较起来,土地应该是第一位的。人来自泥土而归于泥土,其实也是土地上的作物。土地是家,天空只是辽远的风景。我甚至相信,古往今来哲人们对天空的沉思,那所谓形而上的关切,也只有在向土地的回归之中,在一种万物一体的亲密感之中,方能获得不言的解决。

人生有千百种滋味,品尝到最后,都只留下了一种滋味,就是无奈。生命中的一切花朵都会凋谢,一切凋谢都不可挽回,对此我们只好接受。我们不得不把人生的一切缺憾随同人生一起接受下来,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们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坦然。无奈本身包含不甘心的成分,可是,当我们甘心于不甘心,坦然于无奈,对无能为力的事情学会了无所谓,无奈就成了一种境界。

谎言重复十遍未必成为真理,真理重复十遍就肯定成为废话。

我唯愿保持住一份生命的本色,一份能够安静聆听别的生命也使别的生命愿意安静聆听的纯真,此中的快乐远非浮华功名可比。

人天生就是一种浪漫的动物。对于人来说,一切享受若没有想象力的参与,就不会是真正的享受。人的想象力总是要在单纯的物之上添加一些别的价值,那添加的部分实际上就是精神价值。如果没有追求的激情在事前铺张,怀念的惆怅在事后演绎,直接的拥有必定是十分枯燥的。事实上,怀念和追求构成了我们的精神生活的基本内容。

逝去的感情事件,无论痛苦还是欢乐,无论它们一度如何使我们激动不宁,隔开久远的时间再看,都是美丽的。我们还会发现,痛苦和欢乐的差别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么大。欢乐的回忆夹着忧伤,痛苦的追念掺着甜蜜,两者又都同样令人惆怅。

关于好女人,我提过两个标准——灵性和弹性,现在仍觉得对。这主要是讲性格,如果这两个特征表现在身体上,也就是性感了。我崇拜的是女性,而不是每一个女人。

这在人人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有的精神之花得到了充足的精神营养,长开不败,终于结出了果实,有的却只是昙花一现,因为营养不良而早早枯萎了。一旦不同时也是精神之花,欲望也就不再是花朵,只成了一堆烂泥。

无论你多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无论你的事业是什么,你都要为自己保留一个开阔的心灵空间,一种内在的从容和悠闲。唯有在这个心灵空间中,你才能把你的事业作为你的生命果实来品尝。如果没有这个空间,你永远忙碌,你的心灵永远被与事业相关的各种事务所充塞,那么,不管你在事业上取得了怎样的外在成功,你都只是损耗了你的生命而没有品尝到它的果实。

对于自己的经历应该采取这样的态度:一是尽可能地诚实,正视自己的任何经历,尤其是不愉快的经历,把经历当作人生的宝贵财富;二是尽可能地超脱,从自己的经历中跳出来,站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看它们,把经历当作认识人性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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